羽毛教授.

All the best people are crazy.

【随笔】由晚自习引发的一系列废话

*去年6月初写的东西,今天打开文档后看到了这个决定发出来


bgm:《The greatest》————Lana Del Rey

《太阳照常升起》————陈奕迅

《SURBURBIA》————Troye Sivan


P.S.我写的一堆啥玩意啊……………矫情文学🆘


*

我们最近开始安排了晚自习。


*

当收到通知的那一刻,我多少觉得晚自习这个概念有点陌生了。


毕竟也一年多没有上过了。


*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晚自习,还是去年的1月份。那天离过年不剩几天了,那天是我们年前上课的最后一天。


我还记得那天我做了一个到现在一想还很庆幸的决定,我将那首诗轻飘飘地送到了bala的桌子上。


简直福至心灵。


*

谁也没能预料到新冠疫情会突然爆发,我们会回不去学校,要在家里上网课来撑过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如果当初我再懦弱一点,再犹豫一下,将那首诗拿出又放回书包里,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在家上课没办法送诗,回到学校了每个班又拆成两半放在两个教室,不允许随便走动。我连去B班找朋友说说话都得狗狗qiuqiu地躲着老师(我还真就差点被当场抓获🙃),更何况是搬到二校区的文科班呢。


我总不能跨越千万重险阻就为了走上天桥送张纸吧,所以幸亏那天我利索地送过去了。


我觉得那一刻是我整个高中三年最勇敢的一刻。我飞奔出一班的门口,开开心心地抓着我女友去吃午饭。我们决定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天,不去食堂了去外面吃东西吧。可是三年都在一校区,周围的东西早吃腻了,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去青春里,去点了盐酥鸡。


他家盐酥鸡yyds。


*

扯远了扯远了,今天废话的主题不是这个。bala不重要,我得扯回高中那最后一次晚自习。


*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我是真一点儿都没有学习。从高二的“暑假”开始,到去年的一月底,我们一点都没有休息过,所有的准高三学生应该都是这样过来的。而终于盼来了过年那几天的假期,理综小测试也在前一天考完了,就好像如释重负一样,短暂地忽略着自己收了多厚一沓的“一中定制版过年假期大礼包”【我还记得那天发卷子的课代表们和缕卷子的我们都舞了豪疯的hhh而且边收拾边骂态度恶劣的傻逼语文课代表(啊现在想到她还是觉得她好傻逼😂)】,好多人都在这个夜晚开始躁动。有的带了手机,我那个傻逼同桌(天啊又是一个傻逼………是真·傻逼,我从小到大最糟糕的同桌没有之一),在旮旯里偷玩王者荣耀。那天下午我和他第无数次吵架,所以我懒得提醒他值班家长或值班老师来没来,反正也没人管他这个复读生。就算被抓到了又能怎样,👴🏻绝对第一个鼓掌。


我照例回着王高兴的纸条,回完了就拿出草纸,开始手写威威cp那篇圈内皆知的文。


对,就是《玻璃玫瑰》。别催了别催了现在还没写完呢😅


一调、二调、三调……,几乎一个月一次的调研考试,每周都会考的理综,清完了还会下厚厚一层的雪,披着学校棉服坐在暖气旁,边上自习边昏昏欲睡,几乎每天都会打卡的魔芋爽及小卖部肉饼(啊它好绝我又想吃了),每天要了老命的上下午大课间跑操(无语无语一中跑操制度我是真服),最紧张压抑的十二月市里各中学突然爆发的腮腺炎(哎嘿我傻逼同桌当时就感染了他一走我清静半个月)(我班就好像那疫区,人别的理科班都没有,也就五楼文科班感染的比较多,咋就我班一下子出来俩😅整的当时天天喊奥利给来驱散病毒),总是看见bala和小姑娘单独一起走,一起吃饭一起买文具啥的(虽然后来知道他俩是一起补课补一对二………bala有钱人👍🏻)。


还有我最深恶痛绝的十点半晚自习。


天知道当时通知晚自习延长到十点半的时候我变得有多祖安。


回想高三前半段我只会想到这些,那时候每天支撑我在学校开心快乐情绪平稳的,也就是那几个东西那几件事———


我每日更新的、精心制作的计划本,五分钟的课间和朋友们瞎唠瞎扯,和王高兴在大课间或晚自习休息时间累死累活爬上五楼上厕所只为了经过一班门口,偷偷地往里瞟一眼看bala在不在或者在五楼走廊来个偶遇,或者大课间跑操时看向一班的队伍。


他是体委(笑死至今想到bala是体委我就不能不笑),在队伍最前面打班牌(他有时候都不戴手套就拿班牌我也是很佩服,那手不会冻到没感觉吗??),所以很好找他。我的bala雷达也一向精准,即使是近视我也能在一个课间中混乱的班级里一眼叨出bala。


啊对还有和GG抢零食抢铁菊玩偶(一般是我被抢吧hhhGG出来挨打!)。


还有什么呢?除了回家嗑cp看电影之类的以外。


好像也就是我在一个个困的不行又不想写作业的晚自习里,狗狗qiuqiu地翻看当时的“违禁品”。


其实就是课外书。


或者拿出草纸,画着一个个只有我自己能看懂的设定和大纲,编撰脑补着一篇又一篇故事。


那时候觉得完善一个长篇故事真的好繁杂,我在这种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还会冒出越来越多的灵感,就是关于日常生活随笔的那种灵感,记录都记录不下来。


太多了。


于是那时候想着以后毕业了有时间就把它们一一从脑洞变成实质的文章。


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写完。


*

得知要晚自习时,我哀嚎的同时心里有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


兴奋于我又可以过上在晚自习时安安静静沉下心理思绪,完善自己的计划本(没错我还在写这个东西,只是更新频率远不如从前,我近乎倔强偏执地不肯放弃我那些明信片纸胶带各种好看的文具彩墨以及各种本子,仍然买着钢笔,永远让笔袋满满的,像高中一样塞满各式各样的笔,即使平时上课做作业用不到那么多了),看我想看的小说,在我的“灵感小本子”上极其有仪式感地写我的新故事设定,打开文档着手写高中留下的那些文坑。


终于又能回到这样的状态了,享受而沉浸在自己的灵感思绪大海里,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而这样的我在上了大学后很少很少再出现过了。


*

曾经,晚自习就是我摸鱼神游的天堂。


冬天时实在被暖气搞得困兮兮,以思考者的姿势打着瞌睡,然后不知道怎么就醒过来,懵懵地看着后桌同学们笑。


其实是笑脸钢笔的笔盖都没盖,就那么夹在指间,耳朵被洇上小小的一点钢笔水。


意识到了以后我也会笑笑,前后桌交头接耳地说几句话。我们都不敢出太大动静,在安静的自习氛围里,我们几个人独享着属于我们小范围的快乐。


一看见感兴趣的书买下来后,就会带到学校,安置在桌膛,在语文课英语课上开始偷看(对不起彬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自习时自然也会看,看的速度会很快。


我记得高一时临近寒假的一个晚自习课间,我强制性把思绪从《达芬奇密码》里抽出来(一口气看完这书其实很过瘾hhh),歇一会脑子,拿出我的灵感小本子写写画画。


那时候bala还在我们班级(虽然也呆不了几天了),他在过道里溜达,也没找谁说话,就是纯溜达。他总喜欢到我那一大组旁的过道溜达。


他看到了窗台上的《达芬奇密码》,停下了脚步盯着我坐着的方向。我抬头看着他,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有话说。但是他就只是看着那本书,然后笑着摇摇头,意思自己没什么事,转身继续溜达了。


我有个特技,就是我在自习课或者在课上看课外书从来不会被抓(老靳漏网之鱼?)。我不是躲藏的好,我甚至有时会把书摆在明面上。


这都没有被抓。


我用一个晚上忍着急切看完《东方快车谋杀案》,在夏夜伴着家乡不冷不热的风和风油精的味道重温《追风筝的人》,戴着口罩披着棉服在我们家这里12月份夜晚的寒风中(那时候要晚自习通风消毒😭给我冻傻了)摸着自己下巴两侧有没有肿块心惊胆战地祈望着我同桌别把他那腮腺炎传染给我,过一会儿又翻开《再见吾爱》看看我们马洛侦探是不是又瞎管闲事被揍了。


我不怕被值班老师抓到,因为根本不会。同桌们会放个哨,我还喜欢选靠墙靠窗这种偏僻的小位置。重重防护包围下,我怎么能被抓到呢?


灵感小本子上写着好多我故事人物的角色设定。有时候我会一整个晚自习啥也不干就给角色安排情节安排名字身份外貌cp,兴致高时随便拿出一张纸就给这些原创角色写片段,密密麻麻的一篇又一篇,写完了开始自我欣赏自我感动。手机不能带来,不能用更方便的文档,我却丝毫不觉得写手稿累。


也许是我太喜欢这样摸鱼了,注定我高中最后一个晚自习也是这样收尾。那时候我写着《玻璃玫瑰》的手稿,还仅仅就是片段。我还和王高兴说这只是《野梦》的另一篇番外而已,篇幅没多长,只是为了满足一下我对威威cpHE的幻想。


我那时还并不知道《玻璃玫瑰》的篇幅已经要比正文《野梦》还要长,也不知道有些人还没好好道别就再没说过话。


*

今年寒假时和王高兴出去玩。我们在一中附近散步,透过栏杆看着一中积雪的操场。王高兴问我,我更喜欢大学还是更想回到高中。


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大学。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好,我特别特别喜欢桃总和包子(夹带私货了啊)说的那句“Be here now”。Life is now,love is now,活在当下,而不是像个仿佛现在一事无成的废人一样沉溺过去的美好。


我确实更喜欢大学一些。毕竟我真的受够了无休无止的晚自习,受够了数都数不过来做也做不完的复习资料,受够了班主任没完没了的发火和对我莫名其妙的怀疑,受够了那些傻逼的规矩守则。我也看够了听够了女生男生们抱团互相背后讲究,幼稚小气得让我又嘲又笑。高中的一切努力总是会和梦想挂钩,可是我却总觉得有的努力的终点不是梦想,而是世俗的所谓成功。我不反对也没权利批判别人追逐这样的成功,只是我自认为我不是那类人,我不想将就,更不会认命,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而已。


我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管它在别人眼里有没有意义值不值得。让我再回到高中,就仿佛是把我困住了一样。我怎么会更喜欢高中呢。


而王高兴却说,排除那些什么高中不许谈恋爱不准玩手机这些元素,我会更喜欢高中还是大学。


这样想一想,高中就纯粹多了,只用烦恼于学习成绩,大学有太多的不得不。


我回答了高中。


可是之后我细想,却仍然选择更喜欢大学。


Be here now.


高中毕竟已经过去了,扯这些多少有点闲得慌。


*

晚自习也已经上了两周了,上面说的那些,我一个都没做到。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沮丧于高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摸鱼时光似乎回来得有点困难。



我在一天的晚自习里心烦意乱地乱翻着《罗杰疑案》,放在高中我最多也两个晚自习就看完了,可是我买回来到现在,翻它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放好书签,合上书,书签还是我高一夏天时和我女友逛某个文具店挑来挑去才挑出来的。我挑文具也和挑衣服挑物品一样,只找符合自己那一套独有审美的,当时挑到这盒牛皮纸书签,给我乐的抽出里面几张,拿起笔在上面写写字,分别送给我的朋友们(后来就有了送书签的传统hhh)。


我又打开书,感受着牛皮纸书签的手感,不知不觉想到第一次用这个书签是在高一看《夜访吸血鬼》原著时候。晚自习还没开始,班级有点闷热,我捂着冰袋,靠着铁菊,压着《夜访吸血鬼》,边吃着樱桃边气得恨不得冲进书里收拾克劳迪娅,GG则在旁边说克劳迪娅的好话。(GG再出来挨打!)


我忽然地想起差点被忽略的片段。夏天晚自习刚开始时天还没黑,而太阳已经落下。天越来越长,高一时夏天的第一节晚自习会有老师来讲题,夕阳的光橙黄而晃眼,投射到班级的门和黑板上则是梦一样的金色,这是夏天晚自习特有的小惊喜,我又是一个那样爱惊喜的人。每当我靠在窗边,我都不忍在这个时候拉上窗帘,即使它真的有点晃眼。


这样的夕阳连一个小时都持续不到,我在这样的夕阳下边敷衍地听着当时的英语老师讲课,边看着我的书,好多个晚自习就这么过去了。


我再一抬头,阶梯教室外面的天已全然黑了。在延吉,那样美的夕阳我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就在那个时候,也许是因为没看到夕阳,也许是因为《罗杰疑案》还有开学就带来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还没有看完,也许是因为最近忙到没时间想什么小故事、灵感小本子和计划本都不在书包里,也许……也许什么也不因为,我突然好想好想回到高中的自习时段,去做我那现在还没做完的梦,去再看一遍《漫长的告别》,在自习的课间和王高兴漫步于夜色里。那时她试着背起我,我呜哇乱叫,然后我们两个沙雕的影子在路灯下就显得更沙雕了。


我还想再去追逐一次黑底荧光绿边的耐克书包,去我女友的班级门口叫她出来,给她小纸条或明信片,倚在门口闲聊。在同桌摇我可乐时开始小学生式吵架斗殴,配着GG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邪恶笑容。课间和朋友们翻看狗本,公开处刑《这个bala不太冷》《天保八部》,和王高兴编着陈雁回黄千帆的江湖故事。


真的好想回到那时候,管它什么规矩什么学习压力,管它什么活在当下。


*

高考前的几天,我坐在窗边,吸溜着可乐看着一区的操场。也不知是哪班的几个男生在塑胶跑道上跑跑跳跳,窗外是蓝天和温和的阳光。一区的操场我早就看腻了,二区没有机会去,但是我永远看不腻操场上的那一方蓝天白云。只要看到大晴天,就觉得自己离解放离自由离肆意地玩耍逛街听歌看电影打游戏的日子越来越近。那时候也确实是了,没几天高考了。


我拄着脑袋,操场上那几个男孩已经跑远了,我暗暗地告诉自己,走吧,去看更蓝的天,去天天都是大晴天的地方,不要就只看操场上那小小的天空了。


维瑟米尔临死前对希里说,“飞吧,燕子”,最后希里击退白霜,打败狂猎,成为一位女猎魔人,背着一把剑,和杰洛特叶奈法游遍世界各地。希里是辛特拉的幼狮,更是一只要远走高飞的雨燕,无论是猎魔人原著小说还是巫师3的结局,希里都是那只高飞的燕子,就像她的维瑟米尔爷爷所说的那样。


我是那么的喜欢希里,我也想如她一样高高地飞起来。


我确实看到了更蓝的天,延吉晴天时的天空比佳木斯的还要蓝,我也看到了各个角度的蓝天,不再是一中一区操场上的那一片了。


而现在我又好想回到高三20班的窗边,去再看看我见过的最纯粹的故乡的蓝天。


*

可这些都是过去了。我有了新的晚自习,能看到新的一片蓝天,买了新的书和钢笔,灵感全都及时地记录在文档里。


自习教室比高中的大太多,人与人之间用不着那么挤,脚下没有碍事的大书箱子,也没有黑板上定时收的哪科作业和不停溜达拍照发班级群的值班家长,更没有突然闪现的班主任拍拍你的肩膀把你叫出去单独谈话(👴🏻的噩梦)。


除了这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了,氛围上是差不多的。


可是新的晚自习没有让我看完一本书,没有让我写好一篇故事创造新的角色。以前的计划本和灵感小本子被放进一个小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打开。


青春里外兑出去了,盐酥鸡和雪乐吃不到了。墨水洇在我耳朵上的笑脸钢笔在高二时候被我不小心摔坏了,修也修不好,换尖甚至重洗一次笔都救不了,新买的一只怎么用都没有之前那只好用,索性两只都被我收起来了。铁菊被我放在家里,放在学校太占地方,午睡不用趴桌子上了,我可以搂别的玩偶。黑底荧光绿边耐克书包的主人在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换书包,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戴着黑框眼镜,我只知道那首诗他还留着。




所以你看啊,


过去的,


就还是过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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